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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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寧很會說話, 但並不代表會講課, 更何況還都是她還不能完全吃透的話, 所以只能把老師教的這些照本宣科地告訴秦青。秦青一邊靜靜聽著，一邊被兩位騎士帶出了牢房，刺眼的陽光驀地襲來, 刺得秦青眼睛瞇了瞇，也打斷了秦寧的話。
她分心道：“青青，我們這樣，算不算作弊啊？”
“作弊？你傻了？這是你的超能力, 你能把我召來替你做事，是你自己的本事, 怎麽算作弊？別廢話, 繼續講。”
於是秦寧便繼續講了起來, 但很快, 騎士便把秦青帶到了城堡中庭。
中庭環境看起來奢華得冰冷，任誰看著都能想到一個驕奢淫-逸的王朝，中庭中人也很多, 都是身穿華服的貴族和騎士, 男女都有。他們看著她, 姿態各異，神色各異，但都摻雜著看好戲的興味。
秦青一下子把目光定在了國王和王後身邊的那個應該是王子的男人身上，這個人身上有和其他人身上不一樣的感覺，秦青猜測, 他可能和之前那個女人一樣，可能是控制這個世界的人。
“聽說你拒不交還王後的王冠，並且厚顏地否認了自己盜竊的事實？”國王問。
“我確實沒有偷竊。”秦青說。
“我再問你一遍，你承不承認自己偷竊了王後的王冠？”
“不承認。”秦青一邊聽著秦寧的話，一邊目掃四周，她得想辦法拖延時間，要不然又要錯過一個能拿分的關卡了。
“既然你怎麽都不承認自己的罪行，那麽按照法律，你必須打敗所有向你挑戰的騎士。如果你最後活了下來，就證明你是無罪的，如果你死在中途，就證明你有罪，並為此付出了代價。”國王話說完，一個身高至少兩米的穿著鎧甲的身材健碩的騎士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把看起來就很重的劍。
果然又是要刺激她使用超能力的。秦青往後退去，催促被嚇到的秦寧繼續講，冰冷而堅毅的目光掃過四周，這時，那個王子朝她扔了比較符合她的體型的一把劍。
秦青迅速去撿起來，剛剛將劍握在手中，腰還未直起來，冷厲地風便襲來，秦青迅速往旁邊一滾，那劍鋒利的刃，貼著她的發梢，重重砸在她剛剛所在的地面，居然把地面都砸出了個坑。
這種力量，她根本承受不了一擊。
秦青立馬做出判斷，起身就跑。但是那些穿著鎧甲的騎士和圍觀貴族們把戰場圍成了一個不算寬闊的圈，這個男人的體積又大，秦青在這方寸之間根本無處可逃，只能借著靈活的身體和出色的條件反射能力繞圈跑或者躲開攻擊。
“砰！”
“鏘——”
“砰！”
“鏘——”
那支大劍一下一下砸下，在地面砸出個坑，發出憤怒的劍鳴，似乎在憤怒這個只會躲不會迎擊的膽小鬼。
看著這場面的貴族們發出了唏噓聲，和他們一起發出唏噓聲的是大半圓體育場中，關註著第11組考核場狀況的教師和外來人員們。
“又這樣。”
“就算對自己超能力的掌控非常差，至少也應該嘗試著使用一下吧？”
“跟她一組的那個女生都已經開始出現潛力爆發的征兆了呢。”
這位教師這樣一說，所有人都立即不再關註秦青，看向了蘇聽語，見她已經沈下心來，屏幕上左上角顯示的屬於她的能力波動值越來越高，本來她這成績也不算太出色，但是相比一下下面數值還是0的秦寧，蘇聽語就顯得進步很大了。
蘇聽語的成績很快往前跑了一名，而秦寧依然墊底。
“看來1組有望在後天之前結束考核。”1組中的陳藝光和劉潭已經快要找到門了，一般來說他們外界會持續三天撐起考核場，而參加考核的新生則會在考核場內最長度過半個月，這半個月內，他們會不停制造波折，促進和引導他們使用自己的能力，如果一直到結束之日，還一直沒有拿到什麽分數的話，這個人基本沒有什麽潛力可言了。
“但也沒有機會打破新生考核成績紀錄了。”
“那是當然，蔣帆和石巖只花十個小時就完成了考核，他的潛力波動數值高達近五百，是超能學院有史以來的新生考核中最高的，每一個得分點都完美地拿下了。”
“這次墊底的，估計是這組特異系沒跑了。”
但那些軍人中，倒是有人一直緊盯著“秦寧”，眼中含有期待，作為一個軍人，他的眼光當然不同，他覺得，這個女孩的眼睛過於冷靜堅毅，不像毫無辦法只能不知所措地躲避的樣子，她一定是在等待著什麽。
不知道別人的議論，秦青依然在與這個比她高大太多強壯太多的騎士周旋，但到底磕磕碰碰了很多次，已經顯得很是狼狽，胳膊大腿也因為躲避不及被砍傷了，但她依然目光冷靜。
“青青……青青我說完了，你聽懂了嗎？”秦寧著急地問，她對老師講的這些根本琢磨不透，什麽感受它，接受它，不要恐懼它，它是你最親密無間的朋友。然而她閉上眼睛，依然覺得什麽都感受不到，少有的幾次她終於抓到了一點小尾巴，但也很快就消失不見。
“別吵我，讓我想想。”秦青一邊應付著這個不斷攻擊而來的騎士，一邊跟秦寧說著，哪裏能聽完就懂，超能力這種東西那麽好掌控的話，就不會有龍魂學園存在了。
然而，這個時候，一陣歡呼聲，又一位高大的騎士從人群中走出來了。他拿著同樣厚重的鐵劍，和場上那位騎士一起，將在他們的對比之下更加纖細弱小的少女一前一後地堵住，讓她看起來脆弱又無處可逃。
秦青握著劍，抿緊了唇。
她沒有看到，一直站在國王和王後身邊的王子臉上露出了笑容，當然也不知道，那個小半圓體育場內，躺在控制艙內的蔣帆臉上勾起了笑。
石巖問他：“你是不是看出來了？”
“顯而易見。”
對，這個人根本不是秦寧，顯而易見。只有沒有見過秦青的人會發現不了這一點，秦青是個個人特質很強烈很突出的人，見過一面就能夠讓人印象深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秦青會在裏面，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因為秦寧的能力，但是既然使用了超能力，卻沒有顯示波動數值，那就很有趣了。
“那你還這樣？她沒有超能力，對超能力一點兒都不理解，應該立即停止她們的這場考核。”看著被兩個大塊頭堵在中間，兩支鋒利的劍就懸在秦青頭頂，石巖眉頭微微皺了皺說道。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情況應該立刻通知教師進行調查的。考核場是由精神力構建起來的世界，沒有超能力的R物質攜帶者的精神力和普通人沒兩樣，又脆弱又容易失控，一旦有R物質攜帶者或者普通人誤闖，可能會出現精神異常甚至危及生命，還會牽連到場地控手和在裏面進行考核的新生。
精神力強大又脆弱，一旦出錯，他的超能力就會暴走，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所以任何人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擅自闖進考核場，被送進小黑屋待一段時間是必定的。
“你沒到她的眼神嗎？”蔣帆興致盎然，他的精神本體正在考核場內扮做王子的模樣，抱著胳膊肘面帶微笑地看著秦青，“一點兒都不服輸的樣子。”
這種眼神，讓人既欣賞又期待，當然也會產生幾分惡趣味，比如他挺想看看，她遇到讓她崩潰的事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模樣。
……
不同於秦青和秦寧以及蘇聽語所在的考核場內的異域風情和艷陽高照，在外面，龍魂學園依然處於12月份的冰冷寒冬，依然還是漆黑無光的夜幕。
已是深夜。
宛如挺拔孤獨的守望者般的路燈所照亮的地面，突然漸漸鋪上了一層淺薄的白色物質。
一股刺骨的嚴寒突然襲來。
曹元旗和曹元勝正一左一右地躺在曹森身邊睡覺，突然耳朵豎起，睜開眼擡起了頭，他們焦躁地叫了兩聲，把曹森叫醒。
“怎麽了？”曹森迷迷糊糊地問，伸手打開了燈。
燈光刺得他眼睛酸痛，閉上眼想緩一緩，結果眼睛一閉上意識就往下沈了，倒下床要睡過去，立刻又被自家的兩只汪給吵醒了。
這下終於有些清醒了起來。
“怎麽了？”
曹元旗和曹元勝跳下床，走到了陽臺推拉門前。
這要是其他人，曹森早就發飆把不人打死也罵死了，但是他對狗的容忍度很高，更何況是自己養大的崽子，所以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發，從床上下來，隨手拿起一張毯子把自己從頭裹到尾，拉開門，頓時一股寒風夾雜著細碎的冰冷的東西糊了他一臉。
“臥槽！”再多的睡意都消失了，曹森抹了把臉，看了看手上的東西，“雪？”
下雪了？今年比往年下得早了。
不過……
“不就是下個雪嗎？搞什麽？又不是沒見過。”曹森不爽地擰起眉，教育兩只在陽臺上走來走去看起來有點激動的德牧道，正準備回去睡覺，卻因為不經意地一望而停下了腳步。
隔著蔣非的那棟宿舍，他看到這麽晚了，秦青的臥室燈還開著，而且她的陽臺推拉門沒有關，在光線下，能看到寒風夾雜著雪花往她的臥室裏灌。
……不冷嗎？他不由得裹著毯子，站在自己的陽臺上吹著風雪，望著秦青的宿舍陽臺。該不會是寫卷子寫到睡著了吧？
這麽想著，曹森回了臥室。
不到一分鐘，他穿著棉褲衛衣從自己的陽臺跳到了蔣非的陽臺，見蔣非陽臺窗簾拉得緊緊，屋內的人應該正在睡覺，輕手輕腳地又爬上圍墻，跳到了秦青的陽臺上。
他本想輕手輕腳給她把門拉上的，不想眼睛往裏面一瞄，臥室內一個人都沒有，而且床鋪整齊，被子疊得跟豆腐塊一樣，絲毫沒有人在上面躺過的痕跡，只有一套校服扔在上面。
曹森怔了下，突然忍不住進屋去找了一圈，果然秦青根本不在宿舍。
三更半夜的，居然不在宿舍？曹森想著，腦子裏突然間就浮起了以前那些他從來視而不見的霸淩場面，突然有一種不安感，曹森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穿上厚外套，帶著曹元旗和曹元勝出了門。
“找秦青。”曹森對兩只狗說。
曹森對曹元旗和曹元勝的訓練很用心，沒讓它們浪費半點種族優勢，因此在曹元旗和曹元勝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了自由學院就算是學生也很少人踏足的角落，遠遠的他就在看到隱約有一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且身上已經覆蓋了一層薄雪。
曹森迅速跑過去，唰一下跪在她身邊，掃開她臉上的雪，看到果然是秦青，有些慌張起來，輕拍著她的臉：“餵！秦青！秦青！醒醒，醒醒！你怎麽了？秦青！”
秦青的身體冷得像冰塊一樣，幾乎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好像要死掉了一樣，讓人看著格外心驚，曹森連忙脫下外套，把她裹起來，抱起來往校醫院的方向跑去。
兩只狗跟著跑了幾步，突然停下來，轉回身一陣狂吠，曹森抱著秦青一邊跑一邊回頭吼它們：“幹什麽？！走了！”
曹元旗和曹元勝又吠了兩聲，才轉身朝曹森追去。
待兩只狗的身影也消失在轉角處，寒風吹著白色的雪花在地面打了一個旋，一個穿著白色長款羽絨服，連頭發都是白色的人出現在那裏。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匹白色的雪狼。
“真可惜，好不容易看到的食物被搶走了。”她對身邊的狼說道。聲音稚嫩，像還沒長大的孩子，以至於語氣顯得天真又殘忍。
“不過……真是太大意了，超能學院那邊，居然會把考核場入口放在這裏。”她轉頭，看著那個在夜幕和飄舞的雪花之中，變得不再顯眼的門框，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咦？是臨時入口？好像快到消失時間了。”
自言自語著，她臉上突然露出了天真又殘酷的笑容，“艾巴，我們進去找找樂子吧，就玩一會兒，在這個入口消失前出來，流火不會發現的，搞不好還能割到一份‘寶石’獻給博士做實驗，那個實驗體不是很需要嗎？”
說罷，她帶著那只雪狼，跨進了那個門框，消失無蹤。
……
石巖突然感覺到，考核場內有闖入者，作為輔助控手，清除垃圾是他的工作，但是他立刻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蔣帆。”
“等等。”蔣帆說，他的主要註意力仍然還在秦青身上。
秦青已經汗流浹背，臉上也有了一道被劍鋒劃出來的傷痕，手臂和大腿、背部都有深可見骨的砍傷。她本來也不會劍術，現在還被兩個巨人一般的大塊頭圍攻，能撐到現在都是她毫不放棄的結果。
但這大概是最後一擊了，秦青看著左右兩邊，似乎確實準備給她最後一劍，砍下她的頭顱的騎士。她疲憊不堪，喘著氣，秦寧已經不忍目睹地哭起來，哇哇叫著就這麽放棄吧，她不要進A級班了。
“青青，放棄吧！不要再堅持了！”她快心疼死了，雖然她感覺不到，但是作為雙胞胎，並且親眼看著，那每一劍好像都是砍在她心上一樣，痛得她受不了。
這時，兩位騎士握著劍，從左右兩邊朝秦青沖了過來，秦青站在原地沒動，就好像真的放棄了一樣，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放松了肩膀，放松了緊繃著肌肉的大腿和手臂，並且閉上了眼睛。
放棄了？大半圓體育場中，那個一直關註著秦青的軍人怔了下。
“好像是放棄了。”其他人也這麽覺得。
眼睛一閉上，其他感官就敏銳了起來，周圍人的調笑聲，空氣中混亂的酒和食物的香氣，那兩個大塊頭朝她沖來的腳步聲，還有那兩把至少10斤以上的鐵劍朝她揮來的殺氣沸騰，一左一右地砍向她白皙纖細的脖頸。她的內心毫無波動，因為她在找那顆星星，並且伸手，將它握在了手中。
“鏗——”鋒利的刃撞擊在一起，碰撞出了火花，聲音之大，火花之強烈，讓現場剎那間鴉雀無聲。
秦青睜開眼，於是秦寧也能看到四周的景象了，在看清情形的時候，她眼眸大睜，震驚到大張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青並沒有動，她手上的那把劍還插在地上支撐著她的身體，但是朝她左右兩邊橫砍而來的劍卻被與她手上那把一模一樣的兩把劍擋住了。握著那兩把劍的，是兩個把秦青護在中間的……秦青。
大半圓體育場內，人們紛紛唰一下站起身，震驚而無言地看著11組的那塊屏幕。左上角標示能力波動的數值中，原本只有0的秦寧，依然是0，讓人不由得懷疑感應器是不是出錯了，直到兩秒後，它突然直接從0跳成了347。目前成績最好的陳藝光的能力波動數值，才200而已！
三個秦青面向不同的對手，她們一樣目光冷冽，一樣神情堅毅，也一樣狼狽不堪。
雖然有了兩個分-身，但是她們好像跟本體一樣在用劍上，沒有什麽大的功力，以至於三人肩靠著背，緊緊地撞在一起。
嘶……
秦青心想，這兩個分-身一定已經出現了骨折的問題。
那兩個騎士大概也發現了這一點，臉上露出愉快的笑容，雙方齊齊將高大的身體壓向他們各自面前的秦青，他們的劍壓著她們的劍，往她們的脖子壓去，輕而易舉地就劃破了皮膚，鮮血流了出來。就算秦青弄出了兩個分1身，兩方對壘，誰贏誰勝，似乎已經毫無懸念。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恐怕弄出再多個柔弱的分-身，也都是沒有用的。
直到……
“噗！”可怕的悶響響起。
兩個騎士齊齊瞪大眼，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從後背穿過他們的胸膛的劍，身體緩緩落地。
他們高大的身體倒在地上，便露出了他們的身後，分別拿著劍的另外兩個秦青，唰一下，那兩個秦青面無表情地把劍從騎士的身上抽出來。
現場一模一樣的五個秦青面對面，一樣的面無表情，幾乎難以看出哪個主體，那些是分-身。
“我靠！”石巖一時控制不住地分心了。
“姐啊……”秦寧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四個秦青，想到自己時不時自己冒出來，要麽總是想殺掉秦青，要麽就像個智障一樣一動不動的僅有一個的分-身，再看看這四個，剛剛分明合作著把這兩個大塊頭幹掉的秦青弄出來的分-身……果然天才到哪都是天才啊！
這時，秦寧眼前突然又多了兩個秦青分-身。
“欸？”
然後，又多了兩個。
“咦？”
又多了兩個。然後……兩個兩個的增加，很快就把整個被圍起來的場地塞滿了，密密麻麻的都是秦青。
這就有點兒恐怖了。
“……姐，你幹嘛？”秦寧問。
秦青皺著眉頭，“很難控制。”
“什麽？”
“超能力。”
她明明是想把分1身收回來的，結果居然非但沒有收回來，反而開始增加了。她看著這一堆自己，感覺也非常不舒服。
“哇塞，分1身術啊！”一道突兀的興奮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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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心道：“青青，我們這樣，算不算作弊啊？”
“作弊？你傻了？這是你的超能力, 你能把我召來替你做事，是你自己的本事, 怎麽算作弊？別廢話, 繼續講。”
於是秦寧便繼續講了起來, 但很快, 騎士便把秦青帶到了城堡中庭。
中庭環境看起來奢華得冰冷，任誰看著都能想到一個驕奢淫-逸的王朝，中庭中人也很多, 都是身穿華服的貴族和騎士, 男女都有。他們看著她, 姿態各異，神色各異，但都摻雜著看好戲的興味。
秦青一下子把目光定在了國王和王後身邊的那個應該是王子的男人身上，這個人身上有和其他人身上不一樣的感覺，秦青猜測, 他可能和之前那個女人一樣，可能是控制這個世界的人。
“聽說你拒不交還王後的王冠，並且厚顏地否認了自己盜竊的事實？”國王問。
“我確實沒有偷竊。”秦青說。
“我再問你一遍，你承不承認自己偷竊了王後的王冠？”
“不承認。”秦青一邊聽著秦寧的話，一邊目掃四周，她得想辦法拖延時間，要不然又要錯過一個能拿分的關卡了。
“既然你怎麽都不承認自己的罪行，那麽按照法律，你必須打敗所有向你挑戰的騎士。如果你最後活了下來，就證明你是無罪的，如果你死在中途，就證明你有罪，並為此付出了代價。”國王話說完，一個身高至少兩米的穿著鎧甲的身材健碩的騎士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把看起來就很重的劍。
果然又是要刺激她使用超能力的。秦青往後退去，催促被嚇到的秦寧繼續講，冰冷而堅毅的目光掃過四周，這時，那個王子朝她扔了比較符合她的體型的一把劍。
秦青迅速去撿起來，剛剛將劍握在手中，腰還未直起來，冷厲地風便襲來，秦青迅速往旁邊一滾，那劍鋒利的刃，貼著她的發梢，重重砸在她剛剛所在的地面，居然把地面都砸出了個坑。
這種力量，她根本承受不了一擊。
秦青立馬做出判斷，起身就跑。但是那些穿著鎧甲的騎士和圍觀貴族們把戰場圍成了一個不算寬闊的圈，這個男人的體積又大，秦青在這方寸之間根本無處可逃，只能借著靈活的身體和出色的條件反射能力繞圈跑或者躲開攻擊。
“砰！”
“鏘——”
“砰！”
“鏘——”
那支大劍一下一下砸下，在地面砸出個坑，發出憤怒的劍鳴，似乎在憤怒這個只會躲不會迎擊的膽小鬼。
看著這場面的貴族們發出了唏噓聲，和他們一起發出唏噓聲的是大半圓體育場中，關註著第11組考核場狀況的教師和外來人員們。
“又這樣。”
“就算對自己超能力的掌控非常差，至少也應該嘗試著使用一下吧？”
“跟她一組的那個女生都已經開始出現潛力爆發的征兆了呢。”
這位教師這樣一說，所有人都立即不再關註秦青，看向了蘇聽語，見她已經沈下心來，屏幕上左上角顯示的屬於她的能力波動值越來越高，本來她這成績也不算太出色，但是相比一下下面數值還是0的秦寧，蘇聽語就顯得進步很大了。
蘇聽語的成績很快往前跑了一名，而秦寧依然墊底。
“看來1組有望在後天之前結束考核。”1組中的陳藝光和劉潭已經快要找到門了，一般來說他們外界會持續三天撐起考核場，而參加考核的新生則會在考核場內最長度過半個月，這半個月內，他們會不停制造波折，促進和引導他們使用自己的能力，如果一直到結束之日，還一直沒有拿到什麽分數的話，這個人基本沒有什麽潛力可言了。
“但也沒有機會打破新生考核成績紀錄了。”
“那是當然，蔣帆和石巖只花十個小時就完成了考核，他的潛力波動數值高達近五百，是超能學院有史以來的新生考核中最高的，每一個得分點都完美地拿下了。”
“這次墊底的，估計是這組特異系沒跑了。”
但那些軍人中，倒是有人一直緊盯著“秦寧”，眼中含有期待，作為一個軍人，他的眼光當然不同，他覺得，這個女孩的眼睛過於冷靜堅毅，不像毫無辦法只能不知所措地躲避的樣子，她一定是在等待著什麽。
不知道別人的議論，秦青依然在與這個比她高大太多強壯太多的騎士周旋，但到底磕磕碰碰了很多次，已經顯得很是狼狽，胳膊大腿也因為躲避不及被砍傷了，但她依然目光冷靜。
“青青……青青我說完了，你聽懂了嗎？”秦寧著急地問，她對老師講的這些根本琢磨不透，什麽感受它，接受它，不要恐懼它，它是你最親密無間的朋友。然而她閉上眼睛，依然覺得什麽都感受不到，少有的幾次她終於抓到了一點小尾巴，但也很快就消失不見。
“別吵我，讓我想想。”秦青一邊應付著這個不斷攻擊而來的騎士，一邊跟秦寧說著，哪裏能聽完就懂，超能力這種東西那麽好掌控的話，就不會有龍魂學園存在了。
然而，這個時候，一陣歡呼聲，又一位高大的騎士從人群中走出來了。他拿著同樣厚重的鐵劍，和場上那位騎士一起，將在他們的對比之下更加纖細弱小的少女一前一後地堵住，讓她看起來脆弱又無處可逃。
秦青握著劍，抿緊了唇。
她沒有看到，一直站在國王和王後身邊的王子臉上露出了笑容，當然也不知道，那個小半圓體育場內，躺在控制艙內的蔣帆臉上勾起了笑。
石巖問他：“你是不是看出來了？”
“顯而易見。”
對，這個人根本不是秦寧，顯而易見。只有沒有見過秦青的人會發現不了這一點，秦青是個個人特質很強烈很突出的人，見過一面就能夠讓人印象深刻。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秦青會在裏面，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因為秦寧的能力，但是既然使用了超能力，卻沒有顯示波動數值，那就很有趣了。
“那你還這樣？她沒有超能力，對超能力一點兒都不理解，應該立即停止她們的這場考核。”看著被兩個大塊頭堵在中間，兩支鋒利的劍就懸在秦青頭頂，石巖眉頭微微皺了皺說道。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情況應該立刻通知教師進行調查的。考核場是由精神力構建起來的世界，沒有超能力的R物質攜帶者的精神力和普通人沒兩樣，又脆弱又容易失控，一旦有R物質攜帶者或者普通人誤闖，可能會出現精神異常甚至危及生命，還會牽連到場地控手和在裏面進行考核的新生。
精神力強大又脆弱，一旦出錯，他的超能力就會暴走，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所以任何人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擅自闖進考核場，被送進小黑屋待一段時間是必定的。
“你沒到她的眼神嗎？”蔣帆興致盎然，他的精神本體正在考核場內扮做王子的模樣，抱著胳膊肘面帶微笑地看著秦青，“一點兒都不服輸的樣子。”
這種眼神，讓人既欣賞又期待，當然也會產生幾分惡趣味，比如他挺想看看，她遇到讓她崩潰的事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模樣。
……
不同於秦青和秦寧以及蘇聽語所在的考核場內的異域風情和艷陽高照，在外面，龍魂學園依然處於12月份的冰冷寒冬，依然還是漆黑無光的夜幕。
已是深夜。
宛如挺拔孤獨的守望者般的路燈所照亮的地面，突然漸漸鋪上了一層淺薄的白色物質。
一股刺骨的嚴寒突然襲來。
曹元旗和曹元勝正一左一右地躺在曹森身邊睡覺，突然耳朵豎起，睜開眼擡起了頭，他們焦躁地叫了兩聲，把曹森叫醒。
“怎麽了？”曹森迷迷糊糊地問，伸手打開了燈。
燈光刺得他眼睛酸痛，閉上眼想緩一緩，結果眼睛一閉上意識就往下沈了，倒下床要睡過去，立刻又被自家的兩只汪給吵醒了。
這下終於有些清醒了起來。
“怎麽了？”
曹元旗和曹元勝跳下床，走到了陽臺推拉門前。
這要是其他人，曹森早就發飆把不人打死也罵死了，但是他對狗的容忍度很高，更何況是自己養大的崽子，所以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發，從床上下來，隨手拿起一張毯子把自己從頭裹到尾，拉開門，頓時一股寒風夾雜著細碎的冰冷的東西糊了他一臉。
“臥槽！”再多的睡意都消失了，曹森抹了把臉，看了看手上的東西，“雪？”
下雪了？今年比往年下得早了。
不過……
“不就是下個雪嗎？搞什麽？又不是沒見過。”曹森不爽地擰起眉，教育兩只在陽臺上走來走去看起來有點激動的德牧道，正準備回去睡覺，卻因為不經意地一望而停下了腳步。
隔著蔣非的那棟宿舍，他看到這麽晚了，秦青的臥室燈還開著，而且她的陽臺推拉門沒有關，在光線下，能看到寒風夾雜著雪花往她的臥室裏灌。
……不冷嗎？他不由得裹著毯子，站在自己的陽臺上吹著風雪，望著秦青的宿舍陽臺。該不會是寫卷子寫到睡著了吧？
這麽想著，曹森回了臥室。
不到一分鐘，他穿著棉褲衛衣從自己的陽臺跳到了蔣非的陽臺，見蔣非陽臺窗簾拉得緊緊，屋內的人應該正在睡覺，輕手輕腳地又爬上圍墻，跳到了秦青的陽臺上。
他本想輕手輕腳給她把門拉上的，不想眼睛往裏面一瞄，臥室內一個人都沒有，而且床鋪整齊，被子疊得跟豆腐塊一樣，絲毫沒有人在上面躺過的痕跡，只有一套校服扔在上面。
曹森怔了下，突然忍不住進屋去找了一圈，果然秦青根本不在宿舍。
三更半夜的，居然不在宿舍？曹森想著，腦子裏突然間就浮起了以前那些他從來視而不見的霸淩場面，突然有一種不安感，曹森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穿上厚外套，帶著曹元旗和曹元勝出了門。
“找秦青。”曹森對兩只狗說。
曹森對曹元旗和曹元勝的訓練很用心，沒讓它們浪費半點種族優勢，因此在曹元旗和曹元勝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了自由學院就算是學生也很少人踏足的角落，遠遠的他就在看到隱約有一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且身上已經覆蓋了一層薄雪。
曹森迅速跑過去，唰一下跪在她身邊，掃開她臉上的雪，看到果然是秦青，有些慌張起來，輕拍著她的臉：“餵！秦青！秦青！醒醒，醒醒！你怎麽了？秦青！”
秦青的身體冷得像冰塊一樣，幾乎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好像要死掉了一樣，讓人看著格外心驚，曹森連忙脫下外套，把她裹起來，抱起來往校醫院的方向跑去。
兩只狗跟著跑了幾步，突然停下來，轉回身一陣狂吠，曹森抱著秦青一邊跑一邊回頭吼它們：“幹什麽？！走了！”
曹元旗和曹元勝又吠了兩聲，才轉身朝曹森追去。
待兩只狗的身影也消失在轉角處，寒風吹著白色的雪花在地面打了一個旋，一個穿著白色長款羽絨服，連頭發都是白色的人出現在那裏。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匹白色的雪狼。
“真可惜，好不容易看到的食物被搶走了。”她對身邊的狼說道。聲音稚嫩，像還沒長大的孩子，以至於語氣顯得天真又殘忍。
“不過……真是太大意了，超能學院那邊，居然會把考核場入口放在這裏。”她轉頭，看著那個在夜幕和飄舞的雪花之中，變得不再顯眼的門框，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咦？是臨時入口？好像快到消失時間了。”
自言自語著，她臉上突然露出了天真又殘酷的笑容，“艾巴，我們進去找找樂子吧，就玩一會兒，在這個入口消失前出來，流火不會發現的，搞不好還能割到一份‘寶石’獻給博士做實驗，那個實驗體不是很需要嗎？”
說罷，她帶著那只雪狼，跨進了那個門框，消失無蹤。
……
石巖突然感覺到，考核場內有闖入者，作為輔助控手，清除垃圾是他的工作，但是他立刻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蔣帆。”
“等等。”蔣帆說，他的主要註意力仍然還在秦青身上。
秦青已經汗流浹背，臉上也有了一道被劍鋒劃出來的傷痕，手臂和大腿、背部都有深可見骨的砍傷。她本來也不會劍術，現在還被兩個巨人一般的大塊頭圍攻，能撐到現在都是她毫不放棄的結果。
但這大概是最後一擊了，秦青看著左右兩邊，似乎確實準備給她最後一劍，砍下她的頭顱的騎士。她疲憊不堪，喘著氣，秦寧已經不忍目睹地哭起來，哇哇叫著就這麽放棄吧，她不要進A級班了。
“青青，放棄吧！不要再堅持了！”她快心疼死了，雖然她感覺不到，但是作為雙胞胎，並且親眼看著，那每一劍好像都是砍在她心上一樣，痛得她受不了。
這時，兩位騎士握著劍，從左右兩邊朝秦青沖了過來，秦青站在原地沒動，就好像真的放棄了一樣，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放松了肩膀，放松了緊繃著肌肉的大腿和手臂，並且閉上了眼睛。
放棄了？大半圓體育場中，那個一直關註著秦青的軍人怔了下。
“好像是放棄了。”其他人也這麽覺得。
眼睛一閉上，其他感官就敏銳了起來，周圍人的調笑聲，空氣中混亂的酒和食物的香氣，那兩個大塊頭朝她沖來的腳步聲，還有那兩把至少10斤以上的鐵劍朝她揮來的殺氣沸騰，一左一右地砍向她白皙纖細的脖頸。她的內心毫無波動，因為她在找那顆星星，並且伸手，將它握在了手中。
“鏗——”鋒利的刃撞擊在一起，碰撞出了火花，聲音之大，火花之強烈，讓現場剎那間鴉雀無聲。
秦青睜開眼，於是秦寧也能看到四周的景象了，在看清情形的時候，她眼眸大睜，震驚到大張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青並沒有動，她手上的那把劍還插在地上支撐著她的身體，但是朝她左右兩邊橫砍而來的劍卻被與她手上那把一模一樣的兩把劍擋住了。握著那兩把劍的，是兩個把秦青護在中間的……秦青。
大半圓體育場內，人們紛紛唰一下站起身，震驚而無言地看著11組的那塊屏幕。左上角標示能力波動的數值中，原本只有0的秦寧，依然是0，讓人不由得懷疑感應器是不是出錯了，直到兩秒後，它突然直接從0跳成了347。目前成績最好的陳藝光的能力波動數值，才200而已！
三個秦青面向不同的對手，她們一樣目光冷冽，一樣神情堅毅，也一樣狼狽不堪。
雖然有了兩個分-身，但是她們好像跟本體一樣在用劍上，沒有什麽大的功力，以至於三人肩靠著背，緊緊地撞在一起。
嘶……
秦青心想，這兩個分-身一定已經出現了骨折的問題。
那兩個騎士大概也發現了這一點，臉上露出愉快的笑容，雙方齊齊將高大的身體壓向他們各自面前的秦青，他們的劍壓著她們的劍，往她們的脖子壓去，輕而易舉地就劃破了皮膚，鮮血流了出來。就算秦青弄出了兩個分1身，兩方對壘，誰贏誰勝，似乎已經毫無懸念。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恐怕弄出再多個柔弱的分-身，也都是沒有用的。
直到……
“噗！”可怕的悶響響起。
兩個騎士齊齊瞪大眼，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從後背穿過他們的胸膛的劍，身體緩緩落地。
他們高大的身體倒在地上，便露出了他們的身後，分別拿著劍的另外兩個秦青，唰一下，那兩個秦青面無表情地把劍從騎士的身上抽出來。
現場一模一樣的五個秦青面對面，一樣的面無表情，幾乎難以看出哪個主體，那些是分-身。
“我靠！”石巖一時控制不住地分心了。
“姐啊……”秦寧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四個秦青，想到自己時不時自己冒出來，要麽總是想殺掉秦青，要麽就像個智障一樣一動不動的僅有一個的分-身，再看看這四個，剛剛分明合作著把這兩個大塊頭幹掉的秦青弄出來的分-身……果然天才到哪都是天才啊！
這時，秦寧眼前突然又多了兩個秦青分-身。
“欸？”
然後，又多了兩個。
“咦？”
又多了兩個。然後……兩個兩個的增加，很快就把整個被圍起來的場地塞滿了，密密麻麻的都是秦青。
這就有點兒恐怖了。
“……姐，你幹嘛？”秦寧問。
秦青皺著眉頭，“很難控制。”
“什麽？”
“超能力。”
她明明是想把分1身收回來的，結果居然非但沒有收回來，反而開始增加了。她看著這一堆自己，感覺也非常不舒服。
“哇塞，分1身術啊！”一道突兀的興奮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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